法拉莉

在心魔搗亂的這幾日，我仍像個糾察隊似地，注意著牌局是否持續，是否過了該熄燈的時刻仍然碰個不休。該死！不僅麻將局坐三休二，今晚還讓我見著幾個眼熟的牌搭子和經營餐館的鄰居在店裡喝酒暢談。氣不打一處來的莫名其妙的無聊至極的我，就在這時冒出了「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

這句話是很不陌生的，以前在不同的情境不同的心情裡面跟這句話共鳴過好多次，但這回，我知道是神在提醒我，打了我一棒，因為跟這句話搭配出現的，是耶穌跟撒馬利亞婦人對話的經節。

出自論語子張篇第十九～孟氏使陽膚為士師，問於曾子。曾子曰：「上失其道，民散久矣！如得其情，則哀矜而勿喜。」【譯文】孟氏讓陽膚當法官，陽膚向曾子請教。曾子說：「現在的領導，不做好事，民心早已散盡了。如果瞭解了案情的真相，就要憐憫他們，而不要因案情大白而自喜。」

不過真正讓這句話發揚光大的，是才女張愛玲。她寫道：「我們明白了一件事的內情，與一個人內心的曲折，我們也都『哀矜而勿喜』吧。」

我完全不明白鄰居們何以要摸牌到天亮的內情，也徹底不清楚她們的內心曲折，我只是自私地生氣，充滿了論斷。

耶穌明白也清楚撒馬利亞婦人的過往以及內心曲折，他跟她要水喝，跟她說話。

約翰福音第四章

4:11 婦人說：「先生，沒有打水的器具，井又深，你從哪裏得活水呢？

4:12 我們的祖宗雅各將這井留給我們，他自己和兒子並牲畜也都喝這井裏的水，難道你比他還大嗎？」

4:13 耶穌回答說：「凡喝這水的還要再渴；

4:14 人若喝我所賜的水就永遠不渴。我所賜的水要在他裏頭成為泉源，直湧到永生。」

4:15 婦人說：「先生，請把這水賜給我，叫我不渴，也不用來這麼遠打水。」

4:16 耶穌說：「你去叫你丈夫也到這裏來。」

4:17 婦人說：「我沒有丈夫。」耶穌說：「你說沒有丈夫是不錯的。

4:18 你已經有五個丈夫，你現在有的並不是你的丈夫。你這話是真的。」

從這幾句對話當中，我雖然看不見耶穌的神情，但可以從字句裡頭感覺，耶穌的語氣是平和的，態度是冷靜的。沒有揶揄也沒有嘲諷。只是陳述事實。

再看下去，很有意思的重點來了。

4:27 當下門徒回來，就希奇耶穌和一個婦人說話；只是沒有人說：「你是要甚麼？」或說：「你為甚麼和她說話？」

4:28 那婦人就留下水罐子，往城裏去，對眾人說：

4:29 「你們來看！有一個人將我素來所行的一切事都給我說出來了，莫非這就是基督嗎？」

4:30 眾人就出城，往耶穌那裏去。

以前聽到有些牧師講道講到這一段，都會把重點擺在撒馬利亞婦人的反應，強調她遇見耶穌後，忘了自己本來要來打水的目的（生活所需），反而立刻展開傳福音的行動。當然這也是值得我們學習的，只是此刻我突然注意到門徒的反應。門徒希奇的原因，一來可能是猶太人跟撒馬利亞人素不往來，二來可能是耶穌說話的對象是個「婦人」，但他們希奇歸希奇，卻沒有人問耶穌。

我知道我現在還是常常免不了論斷別人、自以為義，有時候是路加福音第十五章的小兒子，有時候又變成大兒子。但我也只能禱告，求神幫助我更認識耶穌，學習更像祂，與喜樂者同樂，與哀哭者同哭。